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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届奥斯卡绝对不无聊,这五点你肯定是第一次知道

2022-07-29 04:51:13

文 | 耳朵


首先恭喜所有今年成功提名和出席了奥斯卡的男性电影人,在近半年的Time’s up大清洗运动中活了下来,这已经比拿到奥斯卡还要幸运了(此处是开玩笑)。


今年的奥斯卡,从提名到最后的结构,都是走的一个雨露均沾路线,我们可以把种类繁多的奖项划分成三个部分。


第一类叫「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它们应该很厉害」奖,这一类包括最佳真人短片、最佳纪录短片、最佳动画短片三个奖。第二类是「它们真的好厉害,虽然我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厉害」奖,这一类主要是技术类奖项,像是最佳电影剪辑、最佳美术指导、最佳摄影等等等等。


第三类才是大家最关心的,「我觉得这部电影一定会拿」奖,这一块也是大多数人喜欢预测奥斯卡的部分,包括最佳原创和改编剧本、最佳男女配角、最佳男女主角、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八个部分。


对于观战的我们而言,往往得奖者和预测的选项不同,还要忍不住破口大骂一下,奥斯卡真没眼光。


但是如果预测和结果一模一样,也没办法忍住不揶揄两句「又是一次无聊的奥斯卡」。


所以吃瓜者也真的难伺候。


但其实,并非是奥斯卡无聊,而是观战的我们,太过在乎自己的个人意志,作为全世界最高的电影奖,奥斯卡,则有着它自己的集体意志。


这个集体意志,在今年或拿奖,或落空的影片中,都能看到影子。


陀螺亲自确认信封内容,怕又乌龙了


1、完美的父权和不完美的母权


最没有悬念的,就是最佳男、女主角和导演三个奖项了。如果腐兰兰没有在奥斯卡前出那档子事儿,冲进提名和狗爹一决高下,说不定要有一丢丢看点。


《至暗时刻》纯粹是一个拍出来就为了拿奥斯卡影帝的电影,好莱坞真的有这么一种类型片,拍出来就是要拿影帝的,参考选项有《林肯》《最后的苏格兰王》《甘地传》《良相佐国》等等。


这些电影有一个共性,都塑造了一个完美的父权角色——即便是《最后的苏格兰王》,暴君和医生之间的关系,都像是一个霸道的父亲,不断宽恕调皮的儿子。


《至暗时刻》


最典型的案例是《狼城脂粉侠》,李·马文在这个电影里的角色类似于照顾简·方达的父亲,一举战胜了理查德·伯顿(《柏林谍影》)、奥斯卡·威内尔(《愚人船》)、劳伦斯·奥利弗(《奥德赛》)和罗德·斯泰格尔(《典当商》)四大对手。


和这些人物以及提名影片相比,毫无疑问是一次大爆冷,但没办法,他演了一个好父亲。


《至暗时刻》的时间设置在1940年,欧洲笼罩在二战的阴霾之下,此刻的丘吉尔不仅仅是英国人民的父亲,还是扭转欧洲占据的关键人物。


乔·赖特非常刻意的在片中点出当时英美关系的微妙,这一点也让丘吉尔这个英国首相角色,格外戳中当下好莱坞的G点。,拿借古讽今的道理来看,他们就觉得是在说现在的总统有问题。


加里·奥德曼拿奖


奥斯卡偏好的女性角色,和男性角色又不太一样,他们喜欢那种把事情搞砸了,但最终懂得迷途知返的女性角色,尤其是在男性的引导下迷途知返。


今年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里,除了凑数的梅丽尔·斯特里普之外,真的是强手如林,莎莉·霍金斯、玛格特·罗比和西尔莎·罗南都奉献了演艺生涯目前为止最好的表演,但无论从表演的角度,还是片子本身的质量,碰上了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她们都只能是炮灰。


《三块广告牌》里的母亲角色,看上去彪悍无比,立广告牌,怼警察,烧警察局,踢未成年人下体,欺骗侏儒的感情。


但就算她做了再多出格的事情,还是没有跳出家庭情节剧的原则,这个家因为她女儿被而破碎,她想通过找到凶手的方式重建家庭。


整个小镇以及以警察为代表的机关,对于这件事冷漠而又,她试图重建整个小镇来平息自己的愤怒,事实上她也没有脱离男权的引导,面对前夫毫无还击能力,更不用说警察局长的遗书和最后的并肩作战。


大概比较进步的一点,就是女人可以自己带枪和男人上路了,不像《末路狂花》的时代,只能驱车奔向悬崖。


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拿下影后


2、演员的修罗场


最佳男、女主角的首要任务,是树立一种榜样式的人物形象,或者典型反面教材,前者还是居多。


相比之下,最佳男、女配角的功能性就多了很多,它们可以拿来敬老、爆冷,,,还可以在最佳男、女主角竞争太激烈的时候退而求其次,用配角奖满足自己的小金人夙愿。


今年奥斯卡最佳男配角山姆·洛克威尔,你们真的不觉得他在《三块广告牌》里的戏份够当男主吗?当然主角还是配角的算法有两种,一个是客观出现的时长,另一个是角色重要程度。


《沉默的羔羊》里的汉尼拔医生肯定没有女主角的上司戏份多,但存在感强到爆炸。如果说《三块广告牌》只有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一个女主角,没有男主角,也是说得过去。


《三块广告牌》中的山姆·洛克威尔


最佳女配角艾莉森·珍妮也是完全没有悬念,很明显,她是今年提名的所有母亲角色里,母亲本身的形象最糟糕的一个。


想想,最佳女配角这个奖项,也是创造过不少奥斯卡历史的,第一个黑人获奖者海蒂·麦克丹尼尔斯,第一个亚裔获奖者梅木三吉,第一个反串获奖者琳达·亨特,出演时间最短获奖者比阿特丽斯·斯特雷特(《电视台风云》中仅五分钟戏份),以及年纪最小的获奖者塔图姆·奥尼尔(演出《纸月亮》时仅10岁)。


《我,托尼亚》中的艾莉森·珍妮      


3、新时代的好莱坞移民


最佳导演给了陀螺,也是大家意料之中的事情了。自此,「墨西哥三杰」终于齐聚奥斯卡,不过阿方索·卡隆可能差一点,他没拿过奥斯卡最佳影片。


光是看今年奥斯卡提名作品的导演,真的有不少外国人。诺兰和乔·赖特是英国人,马丁·麦克唐纳是爱尔兰人,丹尼斯·维伦纽瓦是加拿大人,《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的导演是意大利人,《我,花样女王》的导演是澳大利亚人。


《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


在第87届奥斯卡,西恩·潘颁发最佳导演,拆开信封的那一刻他爆了句粗口说:「到底谁给了他们签证?」得奖者是《鸟人》的亚历桑德罗。


注意到了吗?从第83届到第88届,奥斯卡最佳导演的得主都是外国人。


当然,后来达米恩·查泽勒终结了这个蝉联时,也没有说金马上台湾人拿奖后爱说的「我终于把奖留在了台湾」那种话,毕竟大家都是在好莱坞拍的英语片,只是真正的自己人心里会有点点小疙瘩。


二战前后,大批欧洲导演涌入好莱坞,让好莱坞的黄金时代更为辉煌。现在全世界的导演涌入好莱坞,因为它是整个电影产业的高地。


但并不代表,你是作为一个艺术家来到好莱坞任性挥洒,而是好莱坞看上了你的艺术气质,希望它可以为好莱坞的商业本性服务,让它看上去更艺术一点。


《水形物语》


「墨西哥三杰」在这个浪潮里,很好地融入了好莱坞叙事体系当中。他们三个的四部得奖作品,都有很重的美国痕迹。


阿方索·卡隆的《地心引力》是一个《绿野仙踪》式的归家故事,亚历桑德罗的《鸟人》和《荒野猎人》,一个超级英雄加雷蒙德·卡佛,一个西部大开发。


到了陀螺这里,看上去是自《指环王3》后第二个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的幻想类电影,但是冷战背景,加女性、LGBT、黑人流行主题大满贯,它比谁都现实。


一部电影要什么都有不难,调和在一起还其乐融融才是本事。


《鸟人》


4、


就算卡努杜搞出一个《第七艺术宣言》,非要说电影是艺术,这个定义在好莱坞基本也没办法成立,好莱坞电影更偏向大众文化范畴,它的艺术性是有所依托的。电影最重要的一种艺术依托是它和文学的关系,有时候就是剧本。


虽然我们常说「剧本,剧本,一剧之本」,除非导演本人就是编剧,或者编剧比导演大咖太多,不然拍出来的东西,肯定和剧本有很大程度上的偏差。与其说是「一剧之本」,还不如说剧本是一种媒介,把单纯的文字变成影像的载体。


但这种载体很有误导性,很多人评判电影的标准,就是故事精不精彩。可是情节,不过是故事组成的元素之一,一个好的剧本,要有三个部分:人物、情节和架构力。最重要的,则是架构力,也就是整体框架和叙事节奏。


很多人觉得《逃出绝命镇》拿下了最佳原创剧本,是大爆冷,。,要硬说它剧本的情节设计、整体构建好过《三块广告牌》,怕也是说不过去。


《逃出绝命镇》


但是,它至少有两个优点,胜过《三块广告牌》的剧本。


一个是在类型的角度上,《三块广告牌》家庭情节剧痕迹比较重,《逃出绝命镇》的主体是《猜猜谁来吃晚餐》式的家庭情节剧,但在这个基础上又有《天外魔花》式的惊悚,这个算是创新。


第二个是对美式白人家庭的摧毁,《三块广告牌》里只有残缺,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家女儿被,伍迪·哈里森家他自个儿,山姆·洛克威尔家只有一个母亲。而在《逃出绝命镇》里,黑人合理地摧毁了白人家庭。


相比《逃出绝命镇》,最佳改编剧本的《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很明显完完全全是一次文学性的胜利。遗产电影大师詹姆斯·伊沃里精雕细琢下,《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工整而又动人,最体现他编剧功底的桥段是临近结尾处的父子谈心。


并不是这段鸡汤写得多好,它恰好是整部电影里最薄弱的部分,等于把故事想讲的道理,明摆着讲出来。但叙事推进到了这个地方,没有这段话升华主题,等于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只有詹姆斯·伊沃里此等老将,才能有效调合好这个矛盾点,让你明知是恶意煽情,还是会被感动。


《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


《逃出绝命镇》和《伯德小姐》两部电影,在今年的奥斯卡上,有一个显著的共同点,它们都同时提名了最佳影片、导演、剧本和表演四类主要奖项,但是没有任何的技术类奖项提名。


这代表好莱坞从工业的角度否定了这两部电影,而好莱坞的基石就是它的工业力量。奥斯卡肯定了它们的作者风格,但是要进入到这个工业体系当中,还需要一点时间打磨。


《伯德小姐》


5、神性的决斗


很多人预测的最佳影片是《三块广告牌》,结果是《水形物语》。这种感觉有点和去年奥斯卡类似,按理说应该是《爱乐之城》,但居然是《月光男孩》。


《月光男孩》的获奖,我们当然可以的认为是挤对川普的任性之举,毕竟是奥斯卡史上难得的有好结局的LGBT电影,而且还是黑人LGBT。在川普任期下的第二个奥斯卡,《水形物语》的获奖倒更像是另一个新的开端。


《三块广告牌》和《水形物语》看似两个完全不同的类型,包括整体风格都截然不同,但这两部电影在叙事模版上是一样的,它们都是圣经叙事的产物,在硬件和软件的部分,都有所体现。


《三块广告牌》里的赞美诗配乐,《水形物语》里的福音片。更重要的是,两部电影都有「复活」的戏码。


《三块广告牌》里伍迪·哈里森的,完全可以看作一种「式」的殉葬,他用他的点亮了至少两个人的灵魂。《水形物语》里的水怪,同样有一个复活和拯救的情节。



相比《三块广告牌》来说,《水形物语》还有更复杂的一面,它兼具着两个好莱坞的融合,古典好莱坞和新好莱坞


比利·怀尔德在经典好莱坞时期,拍了一部《日落大道》,讲被有声片抛弃的默片名伶。进入到新好莱坞,他拍了一部《丽人劫》,说的是被新好莱坞抛弃的古典好莱坞名伶,其实也就是他自己。


在进入新好莱坞后,很多古典好莱坞时期的导演虽然还在创作,但是在新的时代,他们已经逐渐失去了原本的话语权。从1969年的第41届后,再也没有来自古典好莱坞时期的导演获得奥斯卡最佳导演奖项了,除了克林特·伊斯特这样的勉强算半个古典好莱坞时期的演员、同时又是新好莱坞时期的导演。本来前浪在沙滩上,是时代更迭的必然结果,但难免也是让人觉得心酸。


《日落大道》


《水形物语》的故事背景设定在1963年的冷战时期,也就是新旧好莱坞更迭前夕。如果把它放在旧好莱坞,百分百分是一个B级片,陀螺也说是著名B级片《黑湖妖谭》启发了他。


在这个旧时代眼中的B级片里,陀螺运用了很多当时A级片的元素,如歌舞片和福音片。在今天,《水形物语》是一个工业成本不会输给商业大片的制作,而歌舞片和福音片,反而成了乏人问津的类型。


倒不是说风水轮流转,而是两个时代的A级片、B级片,在这一部电影里融为了一体。


在《三块广告牌》和《水形物语》中,都有神性和人性的存在,但是《水形物语》中比《三块广告牌》里多了一个东西——诗性。


在我的外国电影史课上,老师曾经说过一个观点,二战后整个欧洲文明遭受了毁灭性的伤害,欧洲导演们试图在电影里重建神性、人性和诗性。


《水形物语》就是在建立下一个好莱坞时代所需要神性、人性和诗性。很多人觉得这是一个童话故事,它的确有很浪漫的一面,但这种浪漫其实是建立在诗性之上。


在神的眼中,人可以等同于兽,相对来说,人眼中的神也是兽。在诗性的桥梁调和下,神和人才能逐渐认知到对方的本来属性所在。



《水形物语》作为一部好莱坞电影,把这些复杂的东西展现得非常外化,包裹进了一个近似童话的爱情故事里。可是,童话的主角是王子和公主,神话的主角才会是似兽的神和人。


人人都知道奥斯卡是一个美国本土奖。保守,但也毫无疑问地代表着西方电影工业的某种趋势。


每年都有不少人对奥斯卡太入戏,也是渴望个人品味能够跟上前沿的步伐。但是大家总是太在乎自己的口味,忘了用全局的观念看一看这个世界在发生什么。


已经有人开始总结下一个颁奖季的申奥片、下一届奥斯卡会吹什么风,但现在谁也说不准,因为不少人在《月光男孩》拿奖后拍的猜测奥斯卡口味的片子,都在颁奖季沉沦。


《月光男孩》


奥斯卡奖项是由上千人投票出来的,它代表一种集体潜意识,不因个人意志而转移。但不到投票的当天,也没有人摸得准那一刻好莱坞的天是什么颜色。这大概是这个保守的奖项,尚存的一点乐趣了。


但从第一届到第九十届,奥斯卡的评判体系和游戏规则逐渐建立的过程中,我们可以肯定一件事,奥斯卡一直在鼓励坚持造梦的人。


陀螺的《水形物语》是他儿时的幻想,加里·奥德曼、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山姆·洛克威尔和艾莉森·珍妮,多年来无论大小角色、大制作小制作都用心地出演,更不用说90高龄的詹姆斯·伊沃里,和提名14次终于斩获的罗杰·狄金斯。


大家追逐奥斯卡,不就也是渴望看到这些人造出来的梦,能够被肯定,载入史册,从而成为永恒吗?


所以,无聊的奥斯卡永远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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