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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月光落在左手上

2022-03-31 20:17:08

最大的快乐

莫过于 老友重逢

好书再会


   

我爱你


巴巴地活着,每天打水,煮饭,按时吃药

阳光好的时候我就把自己放进去,就像放一块陈皮

茶叶轮换着喝:菊花,茉莉,玫瑰,柠檬

这些美好的事物仿佛把我往春天的路上带

所以我一次次按住内心的雪

它们过于洁白过于接近春天


在干净的院子里读你的诗歌。这人间情事

恍惚如突然飞过的麻雀儿

而光阴皎洁。我不宜肝肠寸断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给你寄诗歌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告诉你一颗稗子提心吊胆的

春天




清晨狗吠


客人还在远方

而露水摇摇晃晃,在跌落的边缘

它急于吐出什么,急于贩卖昨夜盗取的月光

急于从没有散尽的雾霭里,找到太阳的位置

这只灰头土脸的狗


客人还在远方

庭院里积满了落叶,和一只迷路的蝴蝶

它在屋后叫唤,边叫边退

仿佛被一只魂灵追赶

仿佛它倒悬的姿势惊吓了它


我想起了有多少日子耽于潇洒

那时候它还在歪着头看着我

我踹他:你这死物




一只乌鸦正从身体里飞出


如同悖论,它往黄昏里飞,在越来越弱的光线里打转

那些山脊又一次面临时间埋没的假象

或者也可以这样:山脊是埋没时间的假象

那么,被一只乌鸦居住过的身体是不是一只乌鸦的假象


所有的怀疑,不能阻挡身体里一只飞出的乌鸦

它知道怎么飞,如同知道来龙去脉

它要飞的更美,让人在无可挑剔里恐惧

一只乌鸦首先属于天空,其次属于田野

然后是看它飞过的每一个人


问题是一只乌鸦飞出后,身体去了哪里

问题是原地等待是不是一种主动的趋近

问题说一直乌鸦飞出以后,再无法认领它的黑

——不相信夜的人有犯罪的前科


问题的最后是一副身体不知道的乌鸦

飞回来的时刻


写了一大段话

写在前面,写在后面

又把每一个字删掉

看诗就够了

什么“脑瘫诗人”“农民诗人”

都不必要管

请看诗吧

其他的一切

自然 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