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小军打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只见杜丽披头散发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外，地上一大堆大包小包。马小军赶紧把杜丽拉进屋里，递上毛巾给她摖干头发。杜丽一个劲地只知道哭，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嘴唇哆嗦着说：“小军，都是我妈，她扣留了你写给我的信件。我妈不同意我们俩往来。”马小军苦笑着安慰道：，这不能怪她。你想啊，一个舞蹈演员失去了前途和丈夫，这个打击是无法承受的。唉，都是那个年代造的孽。”杜丽说：“我不回去了，我就住你这！”马小军笑道：“傻姑娘，那你母亲会更受不了的，我开车送你回去。你的母亲，她的这种行为是不自觉下意思地这样……她害怕再失去一个女儿。”杜丽说：“我就是不回去！”马小军说：“那我送你回学校去！”杜丽噘着嘴说：“我就是不，难道你也要赶我走啊？”马小军拗不过她，只好说：“那今晚你就住这里，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你睡床吧，我睡地上。”马小军迅速取出一个军绿色战斗大包，从里面拿出地垫往地上一铺。他怜爱地对杜丽说道：“你到洗漱间换上我的干衣服将就一晚，我帮你洗了吹干。明早再换上吧！”杜丽气顺了很多，她娇啧地说：“谁叫你洗啊，一个大男人的怎么能干这些。我自己来！”马小军看着杜丽那摸样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夜深了，马小军把电灯关了。这俩个人，一个躺床上看天花板，一个躺地上的防潮垫数窗外的星星。杜丽感觉这时候她遇到真正的难题了，她问马小军道“你说我妈咋老是这样呢？她看见你就要出状况！”马小军叹了口气说：“我还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人啊这一生都不容易……”杜丽把枕头朝马小军一丢：“你就是个大坏蛋！”两人半响没说话，马小军翻了个身准备入睡了。杜丽幽幽地问：“小军，你给我讲讲你在越南打仗的事吧？”马小军咕噜道：“一个女孩子家听这些干嘛？战争啊……就是个魔鬼！我现在只觉得人活着是多么的幸福。”杜丽突然冒出一句：“你杀过人吗？我是说杀过敌人吗？”马小军淡淡地说道：“三更半夜问这个干吗。睡觉吧，不早了！你明天早点起来啊！”杜丽嘟噜道;"那你当个啥兵啊！没劲。”杜丽翻了一下身子问道：“你见过越南姑娘吗？有《阿福的故事》里的漂亮么？”此时马小军已经传出了轻微的鼾声。杜丽冷静下来后枕着双手两眼发呆，她感到很烦恼，她弄不清楚母亲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讲理。虽然马小军小时候喜欢欺负人，可她就是觉得身边有个马小军心里就很踏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母亲那关过不了，那就意味着她必须要妥协而放弃马小军，这又使她情感上难以接受。
一大早天微微亮，马小军就喊醒杜丽，洗漱完毕后，马小军开着警车把杜丽的大包小包先送到学校宿舍，再开车把她送到家门口。马小军望着这栋苏式的红砖红瓦造的老式专家楼，对杜丽说道;"我就不进去了，你听话回家吧，啊！我可是完璧归赵了。以后你可别只为了舞蹈而忽视了你妈，她需要你多陪陪她。”他用手刮了一下杜丽鼻子上的汗珠，然后转身钻进汽车，挥挥手一溜烟走了。杜丽目送着马小军离开，此刻她已经感到内心安稳了许多。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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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航，男，公务员，湖南省岳阳市作协会员。 作品散见网络媒体和刊物，著有短篇小说集《失落的太阳》 长篇小说《陈家大屋》等作品，其中篇小说《芦苇荡》获首届豆瓣读书优秀作品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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