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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述者70:湖畔的月光

2021-10-21 04:23:20

(安泽冀氏中学)


湖畔的月光

 

深秋的湖畔,一阵阵湿凉的感觉。月亮如磕落一处边沿的铜盘,挂在深蓝的天上;那泄了一地的银白,被远处的光,近处的灯,还有一些闲逛人的脚步,扰得烦恼;一两只,或者三五只夜猫在暗黑的草丛与树林间来回的追逐;灯光下的亮与树下的暗,脚下的白与林间的黑,还有远近的建筑,隐约层叠,模糊得有些说不清楚。只有那如镜的湖水,平静地包容着,这些光、这些树、这些建筑,还有这些匆匆的脚步。似乎天地之间的一切,一旦进入她的怀抱,都会融为一种静态。

尽管今天有些疲惫,我还是要在湖畔走一走。这是近些日子里养成的一种习惯。有人告诉我,睡前走走,有利于睡眠;其实,我只想静一静心。把一天所遇到的一切,临睡前都丢弃在这湖畔的静里。但今晚却有些怪,已经走了两圈了,去安泽冀氏中学的那些片段,还是闪闪烁烁地拢聚在一起。不肯散去。大有,不再回想一遍,决不消失的意味。

早晨七时正,我与同行的两位老师,在田家炳书院的楼前乘车前往安泽。此次出行的目的是去安泽的一座乡镇中学——冀氏中学开展评课活动。一上车,我就调好座位的靠背,扣好安全带,准备闭目养神。

驾驶员是一位方脸、短发、沉稳的刘姓年轻人。他的驾驶技术相当好。面对崎岖山路上一辆辆由于夜行而疲惫、沉闷,而略带愤怒的大卡车,他避让、超越,并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既是在急拐弯,或者上下坡的道路变化,我也没有颠簸的感觉。平时到安泽县城两小时的路程,一个半小时就到了。我还有些意外。

从县城到冀氏中学的路,我走过多次。沿着滨河路右拐,进入孔村,右边是一座低矮的绿山,左边是沁河。那沁河“哗啦啦”的水声,通过一片密植的杨树林,把这条乡间的公路挤得很窄。如果在以往,车行走在这狭窄、平坦,而绿树成荫的乡间公路上,偶尔看见从树干间闪烁而过的沁河水光,也别有一番风味。当年的荀子就是在这里,在这样的环境里,悟出了“载舟覆舟”“青出于蓝而胜蓝”的道理的吧,我曾多次的这样想过。

可今天,却不凑巧。正好遇上这条路维修,我们只得走一条临时搭建的便道,绕道沁河的对岸。

在刚好能容一辆小车通过的土路上,车子前后左右地摇摆着。司机可能有点心疼车的磕碰,可我并不觉得难受。我是一位喜欢及时行乐的人,眼前的所有,都会成为我生活的乐趣。

同车的侯局长笑着说:让王院长体验生活了。

哈哈,是的。我真的喜欢这种,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感受。我打开车窗一边欣赏外面的风景,一边给他说。

沁河的水,还是那样哗哗地流着;河中,那一个个高低不一的灰白石头,像一只只趟河而过,或逆河流而上的绵羊;河边笔直而密植的杨树,摇曳着黄绿相间的小叶子,一排接着一排地向车后倒去;偶尔经过的玉米地里,还有些人影。在山上,冷空气过早的到来,让玉米的秸秆变成了灰黑的颜色。有的扑倒在地,有的被围堆成麦秸垛子的形状,还有的长在地里,不过已是横七竖八的样子了。我们也路过了几户农家,多是大门紧闭的样子。门外用木头桩与铁丝网圈起的围栏里,满放着金黄的玉米,与那红色的房子、绿色的大门,互为背景,远看确实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在我还没有从这山乡的秋色中醒过来的时候,车子已从七扭八拐的便道中钻出。

冀氏中学到了。下车,伸腰,我们拾级而上。

迎接我们的陈校长还是那样,年轻、活力与热情;对教育的使命感与热爱,还是那样,写在脸上。但面对学生人数的不断减少,对冬季取暖锅炉的改造,对教学质量的提高,也露出了一点无奈,焦虑与期盼。



简单的寒暄与问候后,我们走进了教室。面对围着浅黄课桌而坐的学生,面对这一群穿着红色校服的孩子,面对在黑板上,敲击着白色粉笔字的富有激情的年轻的老师。我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自己刚刚登上讲台的那一刻。

此刻我想,来到这里,任何人都不应该板着所谓“专家的面孔”指导他们,而应该从内心深处向他们致敬!

想所有坚守在山村一线的教师们!

“老王,是你……”身后的一声吆喝,打断了我的思绪。哦,我的老朋友。等了他几步,我们相跟着,又在这月下的湖边,继续散步。

回到家的时候,有些晚了。躺在沙发上,才觉得浑身一阵阵酸痛。

2017103日星期一,随笔而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