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人手记]
1
风吹拂着湿润的草地，沾满露珠的杂草随风抖了抖身子，飘散的水珠还没落地便被陆行鸟一口含住，连同几株杂草一起成为了陆行鸟的午餐。
“你说为什么太阳上会多一块阴影却没人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呢？”
白靠着陆行鸟的身体，抬头望着天空，云团遮住了太阳的半个脸，却依旧可以清晰看见太阳表面若隐若现的阴影。
“吾怎么知道人类的想法！要是知道太阳阴影产生的原因，或许这个世界就不会出现那么多异变了，而你这个浪人也要失业了！”
白循声别过脸，只见一团灰白相间的仓鼠从白的帽檐落到了他的右肩，手撑着白的脸颊，四处张望着。
“球球，你居然没睡着！”白想用手指戳它，但是被球球无情地制止了。
“吾根本没有睡着过！ ”
“你在看什么？”
“小白，你不觉得奇怪吗？这边明明是中午，为什么相距不过几公里的钟楼却是午夜？”
白顺着球球所指的方向望去，接着他双手比框，眯着右眼望向远处的钟楼，不禁感叹:“太完美了！那座钟楼倾斜的角度和月亮完美契合！太棒了，这次就画它！”
“小白！！我说的是那个月亮！！它肯定有问题！！”
“我无所谓咯，我只想画下这美妙的景象！”
“你……好歹认真想想吾的话啊！”
球球用手指戳着白的脸颊，发泄自己的不满，白立刻抓起球球放在帽上，笑了笑:“到时候再说咯！”
说完，便顺着缰绳一跃至陆行鸟背上，轻抚它的脖颈，“波波，出发！”
波波抖了抖头，轻吟几声，向钟楼狂奔了过去。
2
“黒瞳，这是你第几次跟着我执行任务了？”
蓝羽对着黒瞳吐出长长的烟云，黒瞳急忙躲开，但还是吸入少许，发出几声轻咳。
“这次应该是第四次了。”
“那这次你来做主力！”蓝羽将烟头扔在地上，用力踩灭了火苗，然后转身指着远处的小镇，“那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黒瞳有些受宠若惊，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可……可是队长，我还算是个新人吧，我之前一直只是给善后的，突然让我做主力，会不会有点太草率了？”
剑出鞘发出刺耳的声音，几乎是同时，黒瞳抽出剑挡下了蓝羽的突击。
两把剑交叉在一起，两人的眼神在剑身的映射下显得更加凛冽。
“这样的反应速度足够了。”蓝羽将剑收回，狠狠地拍了拍黒瞳的右肩，让黒瞳差点跌倒，“对付那条笨重的巨虫足够了。”
蓝羽的轻描淡写让黒瞳放下心来，他深吸一口气，手轻轻拍着胸脯然后坚定地说道：“队长，这次我保证完成任务。”
“不要用力过猛了。我会在后边支援你的。”
“不过，队长，为什么这里明明是白天，而那个小镇已经是晚上？”
“这也是我们此次的任务，干掉沙丘虫，消除异变。那个假月亮自然就下来了。”
“一直生活在月亮下，那些居民应该也挺无奈的。我们走吧！”
两人来到小镇后，发现整个小镇意外的冷清，只能从屋里偶尔冒出的热气感觉到这里还是有人居住。
蓝羽伏在地上，认真地倾听着地底的声音，几分钟后，他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后抽出剑割破了一根手指，血顺着剑边沿滴落在地上。
“队长你这是干嘛？”
“虫子都嗜血，这样就能引出它来，你准备好战斗！”
黒瞳立即将剑立于眼前，进入备战状态。
血一滴一滴地滑落，地面开始震动。
“黒瞳！！是背后！！”
话音刚落，蓝羽背后窜出一条巨大的蠕虫，蓝羽一个翻滚躲开了。
黒瞳死死地盯着沙丘虫，它的巨口布满了利齿，三只眼睛正凝视着两人，眼睛上方的两只触角像天线一样直立。
沙丘虫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黒瞳没有退缩，一个箭步跃至空中，将剑刺入沙丘虫的喉咙，嘶地一声，沙丘虫的身体被劈开，迸出蓝色的灼热液体。
“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的得意门生！”
蓝羽一边拍手一边向黒瞳走来，黑瞳将剑插在地上，手拂去了因为紧张泛起的汗珠。
“这样就解决了？有点太过简单了吧？”
“所以我才带你一个人来练练手啊，接下来就是等着这个假月亮消失了。”
两人对着月亮席地而坐。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转眼已经半个小时了，月亮纹丝不动。
“队长，为什么这个月亮没有消失的迹象？”
蓝羽没有回答，他手托着下巴冥神思忖着，突然他被一声嘶鸣打断了思索，两人立即拔剑起身，进入战斗状态。
只见蓝色液体缓缓汇聚在一点，接着如喷泉般涌起，然后沙丘虫就这样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糟了，这虫子还会重生，这怎么办？”
黒瞳手心渗出的汗让他有些握不住剑，他急忙擦干汗，双手持剑。
蓝羽望着沙丘虫，二话不说，一剑劈开了它，它再次化为了一滩蓝色汁液，不过这次它重生的更加迅速。
“看来不管我们杀多少次，它都会重生！”黒瞳有些慌乱了。
“这家伙连心脏都没有为什么可以行动呢？”蓝羽的目光在沙丘虫身体上恣意移动，最终停在了沙丘虫的眼睛和触角上，“看来只能这样了。黒瞳你先拖延这家伙，我去去就来！”
蓝羽说完便快速跑开了，黒瞳大喊道：“你要我怎么拖延啊？！”
“一直杀死它直到我回来了……”
蓝羽的声音越来越小，黒瞳只得不停地重复之前的行为。
他和沙丘虫就这样持续了足足10分钟，蓝羽这才赶了回来，只不过这次他怀里多了两个婴儿。
黒瞳费解地看着蓝羽，“队长，你这是在干什么？”
蓝羽将婴儿轻轻放在地上，接着纵身一跃，将刚重生的沙丘虫的脑袋一剑削下，再一剑，沙丘虫的触角从头部脱落。
这一次，沙丘虫没有化成一滩汁液，身体纹丝不动地伫立在地上，而头不停地发出吼声。
“黒瞳，将孩子抱过来！”
黒瞳来不及发问，乖乖地将孩子放在蓝羽示意的两个位置，那是蓝羽刚用血画成的两个法阵。
孩子的哭声让黒瞳有些不忍继续看着，他别过了脸。
蓝羽两手分别抓着沙丘虫的头和触角，朝孩子伸了过去，虫子与孩子接触的那一刻，地面的法阵迸发出刺眼的血光，一时沙丘虫的嘶鸣声和孩子的哭声混杂在一起，让黒瞳紧紧地捂住耳朵，但仍然挡不住这尖锐的声音。
十秒钟后，血光消失了，孩子的哭声也戛然而止。
黒瞳睁开眼，只见沙丘虫的身体缓缓上升，在月光的照射下，慢慢地石化，形成了一座粗糙的塔楼。
蓝羽瘫坐在地，像是耗尽了所有的体力，长叹了一声：“搞定！”
“队长，你到底做了什么？”
“如你所见，我封印了沙丘虫。”
“可那两个孩子会怎样？”
蓝羽摇了摇头，他第一次回避了黒瞳的目光，“我也不知道。”
“队长，你……”
黒瞳哽咽了。
蓝羽走到他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黒瞳，有时候我们也不得不做出决定，因为我们需要完成任务。走吧！”
黒瞳推开了蓝羽的手，蓝羽诧异地看着黒瞳，黒瞳眼神中透露出了些许愤怒和自责，他的每个字都那么的铿锵有力“从此刻起，我再也不是猎人了！”
“你知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黒瞳没有退却，他当然知道自己说的每个字意味着什么，他也知道，这不是他想成为的猎人，如果说猎人可以随意帮别人做决定，那么他宁可不做！
两人相视无言，许久，蓝羽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身体慢慢离开。
黒瞳对着蓝羽的背影深鞠躬表达之前的恩情，“谢谢队长之前的栽培！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蓝羽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挥手告别。
黒瞳目送他的背影，接着抱起两个孩子，转身离开。
永别了，队长！永别了，猎人！
20年过去了，黒瞳仍然会回想起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已经待在这个小镇20年了，从意气风发的壮年落入迟暮之年，默默地守护着这个小镇。
他每天都会望着假月亮，暗自祈祷。
“愿它永远沉睡！”
3
月光镇，一个永远都被月光笼罩的小镇，小镇的人们都把此当做神的恩惠，而阿布却觉得这更像是诅咒。比起永不落下的月亮，他更喜欢东升西落的太阳。
“又是令人讨厌的一天！”阿布的余光扫到了远处几个醉醺醺的大汉，他知道，这些人又要来找茬了，他的手下意识地握住了身旁的铁棍。
“喂！！小不点！！”
带着戏谑的口吻，几个大汉慢慢踱了过来。
阿布没有回头，只是低头看着面前的砧子，握着铁棍的手不停地哆嗦，如果真要打起来，他未必是别人的对手。
这时候他依稀听到了某人的碎语，更准确地说，像是某人的自言自语。
“球球，你听到了吗？他们在说我小不点呢！！”
“小白，不要惹事。深呼吸！”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深呼吸。不过事不过三，如果他们喊了三次以上小不点，你知道后果的！”
“放心吧，吾保证，他们……”
“你聋了吗？小不点！小不点！小不点！小不点……”
阿布不记得他们说了多少句“小不点”，但肯定超过了三句，然后他格外清楚地听到了某人攥紧拳头时关节摩擦的声音，他忍不住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不点男子。他戴着黑色帽子，帽檐遮住了眼睛，一袭黑色披风挡住了半个身体。
他又开始了自言自语：“球球，这次他们不止说了三次吧。我可以动手了吗？”
“随便你了，吾管不了了。”
他转过身，双手互掰，露出了爽朗的微笑：“接下来可能会很疼，请不要大声喊出来，因为……”他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这样会溅出你们的口水！！！”
话音刚落，男子迅速冲了上去，一拳将最前面的大汉打飞，紧接着抬腿将另一个大汉连同其身旁的两个大汉一起踢到不远处的马厩里，受惊的马驹们发出了嘶鸣，宣告战斗的结束。
“还剩一个！你给我过来！”
男子面前的大汉此刻完全没有了醉意，他浑身的赘肉不停地抖动，身体不自主地向后退。
“我最后说一次，给我……过来！！”
大汉立刻跑到了男子跟前，跪地求饶，“求求你放过我吧！”
“要怪就怪你们喊了极其多次的小不点！”
“等等……我，我，我们不是叫的你，而是那个侏儒……”
男子的手指向了阿布，男子转过头与阿布对视了几秒。
四周围观的人群开始嘈杂起来，男子面露难色，蹲下身对大汉露出了极其诡异的笑容：“趁我尴尬之前，你最好带着你的兄弟们赶紧离开，不然我可能会……”
大汉立刻起身，完全不顾自己的兄弟，撒腿跑到百米开外。
男子站起身，拍了拍衣服的灰尘，接着他望了望四周，再次与阿布对视，少顷，他突然抬起了右手说道：“请问一下，你这有干净的水吗？”
这就是阿布与白的第一次相遇。
本来是阿布受难的一天，却变成了阿布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因为那帮人或许永远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4
“那群家伙真不听话。我说过不能喊出声的，结果口水全溅到手上了，真臭！！”
白不停地抱怨着，继续用水冲洗着手。阿布则坐在铁匠铺的门边，打量着白。
“所以你是偶然来到月光镇的旅人？”
白没有回答，自顾自地继续洗着手，直到洗了十次之后才罢休，他抬起手认真观察许久，终于叹了口气：“终于洗干净了，累死我了！”
阿布搞不清面前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只是有一股强烈的感觉——他不像坏人。他没有继续提问，而是靠着门，闭上眼听着远处缥缈的歌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脸颊热热的，像是有人在吹气，他赶忙转头，正对着白闪烁的双眸，吓得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你吓死我了！！”
“你为什么要用黑布蒙住脸？”
阿布瞬间由惊讶变为冷漠，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水池旁边冷冷地说道：“你不会想看我的脸的……”
白冷笑了几声，异常严肃地说：“我想看。因为我好奇，如果你不摘下黑布，我可能会……”
阿布咽了咽口水，“可能会怎么？”
白又露出了刚才对付大汉时候的笑容，让阿布不寒而栗，“我可能会亲自摘下来！”
阿布的冷漠瞬间变为了战栗，他立刻将黑布摘了下来，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阿布低着头仍然能感觉到白炽热的目光。
“我警告过你了，你非要看……”
“你长得好有特色！哈哈哈哈哈……我没有白来一趟！！”
阿布完全懵了，他从未遇到过看到自己的鸟嘴还如此开心的人。
白饶有兴味地打量着阿布——侏儒身体，不协调的四肢以及尖尖的鸟嘴，完全就不是一个人的样子。可白却异常开心地打量着阿布。
“球球，把画板拿出来，还有纸和笔。我要创作了！”
只见一只圆滚滚的灰白仓鼠爬到了白的肩膀，它一边在自己的挎包里摸索着，一边埋怨，“小白，你不是要画钟楼吗？”
“现在要画的更有意思！快点给我！”
球球掏出了一个迷你画板扔到了白的手中，接触的一瞬间，画板突然变大，白立刻摆出了创作的姿势。
阿布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不禁捂住了嘴，这时却被白厉声制止，“手放下，保持好这个姿势！！！”
阿布迫于白的威慑力，只得放下手，老老实实地让白画着自己。
“对了，你刚刚提到钟楼，是想前往参拜吗？”
“没兴趣，我只是想画下与月光完美契合的钟楼。”
“我劝你不要去，那里是整个小镇的禁地。听说好奇闯入的人无一生还。”
白探出头，看了阿布一眼，“你不好奇里边发生了什么吗？”
“比起好奇，活着更重要吧。”
“哼哼，你的胆子真小。”
“或许吧！”
阿布叹了口气。
1个小时过去了，白放下画板，伸了个懒腰，“搞定！完美，我真是一个艺术家！”
阿布走过去，想看看最终的成稿，再次被白制止了。“你不能看！”
“你画的就是我，为什么我不能看啊？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是我的私人物品。所以不行！”
“我真是服了你。你真是一个怪人！”
两人的争执被突如其来的钟声打断了。
“看来已经到晚上了。”
白指着高挂在天空的月亮，“你们不是一直在晚上吗？”
阿布鄙夷地看了看月亮：“呵，那个假月亮从来就没落下去过！连个倒影都没！”
“不觉得奇怪吗？永远不落下的月亮。”
“大家都习惯了！我们都是靠月光活着的人们。”
说完，阿布便走进屋，躺在了长椅上。
白的目光一直在钟楼和月亮之间游荡，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时球球也站在了帽檐上，指着远处的钟楼说：“小白，我说的怪异应该就在钟楼里边。”
“八九不离十了。得去那钟楼看看，不过在此之前我更好奇的是，之前的歌声。你应该听到了吧。”
“嗯。感觉很悲伤。”
“又来了。”
歌声再次传来，白循声望去，是钟楼方向。
“你也在听圣女的歌声，看来我们还是有相似之处嘛。”
阿布突然走到了白的一旁，坐在了地上，惬意地听着歌声。
白的眼神终于从钟楼处挪开，转移到了阿布身上，“你口中的圣女是什么？”
“就在钟楼里啊。听说我们之所以能够安稳地生活，全靠圣女的庇佑。”
“那你之前说闯入钟楼的人无一生还，是圣女杀了他们？”
阿布突然站起身，言辞有些激烈，“你胡说！！圣女怎么可能杀人！！”
白丝毫没有让步：“但是钟楼里只有圣女一个人的话，答案显而易见吧。”
“不可能，圣女不可能杀人的！！！”
“哼哼，你明明没见过圣女，怎么敢如此断定？”
“我听得出来，这样的歌声绝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唱出来的！！”
说完，阿布便转身回屋了。
白目送阿布的背影，此时球球在白的耳边轻声说：“看来他应该是喜欢上圣女了。”
白哼哧一声，没有回答。他将手抬起，伸向月亮，月光的映照下，他手腕背面的纹身若隐若现。
“你是猎人？！”
阿布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白急忙放下手，转身看着阿布：“你怎么还没睡？”
“回答我！！”
阿布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温和，这让球球颇感意外，它钻到了白的口袋里，白则一如往常地淡然，“呵呵，还有点脾气！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布指着白垂下的右手，沉稳地说：“太阳纹身，这不就是猎人的标记吗？”
“哦，太阳纹身是吗？可是你们这个隐晦的小镇为什么会知道猎人？”
“因为有个猎人就在小镇的边缘住着。”
沉默再次散开，两人面面相觑，阿布直勾勾地盯着白，白没有回避，反而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似乎他又在计划着什么。
再一次，传来了圣女的歌声，安抚了沉默的气氛。
5
“大家快看，那个怪物又出来了！侏儒鸟人！！！”
“个是用来形容人的，应该说那只怪物！！”
“大家快准备好扔石头！！”
一群小孩大喊着，抓着石头向阿布跑来，阿布被他们逼至角落，身体蜷成一团，迎接着他们的拳打脚踢。
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生成这样又不是自己的错误，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对他冷眼相待。
他想过还击，可这样不协调的身体又能怎样，连几个小孩都打不过。
不知过了多久，孩子们将手中的石头狠狠砸向他的身体，护着头部的手深刻地感受着伤口被石头猛砸的痛楚，他没有叫出声，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叫出声了，这帮孩子会打的更凶。
“真没劲，连反抗都不会！”孩子们朝阿布狠狠吐了几口唾沫离开了。
阿布这才让眼泪流出，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悲伤，他的身体开始不停抽搐着。
“我讨厌整个小镇！我讨厌你们所有人！！”
就在阿布泣不成声时，圣女悠扬的歌声飘入了他的耳中。
他闭上眼睛，背靠着墙，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 ，明明是奇怪的语言，他却莫名理解了意思。
“月光宛如母亲慈爱的目光
让所有孤寂的灵魂感受着爱
月亮的孩子啊
这个世界或许丑陋
或许对你充满恶意
但请你记住
我将和你一起面对
因为我们都是这个世界的孩子……”
阿布的眼泪缓缓滑落，像是跟着歌声打着节拍。
他望着远处的钟楼，第一次感觉到有人和他这么接近，透过空灵的歌声，他似乎看到了同样渴望着被爱的圣女向他伸出援手，他想抓住这双手，却无法触碰到，只能看着圣女的影子在盛满眼眶的泪水中渐渐模糊。
他无奈地笑了笑，跟着圣女的歌声轻声哼着。
“喂……快醒醒！”
“快醒醒！！”
“小鬼！！！！！！”
白的声音如同晴天霹雳在阿布耳边炸开，梦境的一切即刻崩塌，他一个激灵起身，手摸着脸颊，才发现自己的脸颊已被泪水浸湿。
“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些不好的事情……”
每次梦到曾经，他都忍不住流泪，真不像一个坚强的人，阿布暗自吐槽着自己。
“现在是什么时候？”
“我怎么知道？”
“你刚刚有没有听到钟声？”
白思忖了一会，“啊，就在我叫你起床的前1分钟。”
“那就是白天了。”
阿布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门外，街上开始陆陆续续地出现行人。
“你带我去猎人那吧！”
白凑了过来，阿布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去找猎人？”
“当然是想问些关于那个假月亮的事情咯。”
“可是你不是打算去钟楼吗？”
“对啊，所以我才让你快点带我过去啊！”
“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候白的表情瞬间僵住了，虽然是微笑，但却令人不寒而栗，“你！知！不！知！道！！你！的！话！真！多！哈！哈！哈！哈！”
白的每一个字都让阿布的心脏跟着抖动，他知道如果不赶紧带路，他可能会死！
“遵命！！！现在就给你带路！！”
“这才乖嘛！”
白恢复了正常的微笑，阿布急忙蒙上黑布，带着白赶往猎人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