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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

2022-07-27 21:16:37

 “天井,树,曳着萧条的影子的两个人,没有话——不多的一点回忆,将来是要装在水晶瓶里双手捧着看的——她的最初也是最后的爱。”——《金锁记》 



张爱玲生活在旧式大家庭,深谙大家庭的外兴内衰,写起文来自成权威。她笔下的女性没几个性格是讨喜的,她善用最明艳的油彩描抹最黯淡的光景,通过最卑微的人物把时代的悲哀继往开来。



不论像白流苏那种软弱依附型,葛薇龙那种“明知不可而为之”型,王佳芝那种稀里糊涂型,还是曹七巧那种扭曲变态型都是自成一派,各有风韵。

少年时最喜欢倾城之恋,一遍一遍的看,还自以为这样无奈的感情是透彻和真相,后来发现不过是加了点佐料的童话。

最近突然间一根心弦触动,观看了电视剧版的「金锁记」。以前总不懂这样的角色为什么要被写出来,这样变态的人物有什么可看的。如今,却发现当时的自己对生活了解的还是太少。



「金锁记」不同于言情片,,更不同于「金粉世家」那样单纯表达爱情的片子。

「金锁记」是关于人性最深入骨髓的描写,那样压抑的故事使我看得酣畅淋漓。它是让人惊艳的悲剧,华丽的辞藻展示出真实多怪而丑陋不堪的人性,还有背后隐藏的无奈与惋叹。

世人只知七巧的癫狂与变态,却不知她内心的无助与不安以及背后的心酸历程。可以说她一生的悲惨皆由这世间的人与物一步步造就而成。



坦白来说,我很矛盾。我喜欢曹七巧,又厌恶曹七巧。佩服她的敢爱敢恨,佩服她的机智过人,又讨厌她可怕的控制欲,讨厌她的黑暗。

她和公子哥姜季泽一见钟情,可他们的身份地位却隔了太多。一个是麻油店的“活招牌”,泼辣而有风情。一个是有名望人家的贵公子,风度翩翩,气宇不凡。在那个时代,这样的爱情怎么可能有结局呢。



多希望他们毫无交集,彼此找到爱人幸福美满。可不剥开皮肉来写人性的丑恶就不是张爱玲啊,曹七巧不能像普通姑娘一样选择一条虽不能大富大贵但安稳祥和的路,她必须要为了爱而不得的姜季泽选择嫁给那“废人”姜仲泽。



曾经天真的七巧亲手推自己跳进了火坑,她以为嫁到姜家就能抓住心爱之人。可婚姻里不知道爱的滋味,心爱之人堕落的压抑都让她抓狂,她只能一步一步成为金钱的奴隶。



因为承受了太多的恶,所以她的心里只剩下了黑暗。可那不是她的本意,她不想做恶,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兽欲。

在财欲与情欲的压迫下,她的性格终于被扭曲,行为变得乖戾。为了报复曾经伤害过她的社会,她用最为病态的方式,随心所欲地向身边的人施展自己的淫威。

“她戴着黄金的枷。她用那沉重的枷角劈杀了几个人,没死的也送了半条命。”



她不想被孤立,可是谁都想跑。所以她用鸦片控制儿女,用逼死儿媳、破坏女儿婚姻的方式来死死抓住他们。可谁会愿意跟一个这样的人一起生活呢?她一生都在被人嫌弃,连子女也想躲开她。

“她知道她儿子、女儿恨毒了她,她婆家的人恨她,她娘家的人恨她。她摸索着腕上的翠玉镯子,徐徐将那镯子顺着骨瘦如柴的手臂往上推,一直推到腋下。”

曹七巧明知道自己是悲剧的,却还要自编自导自演自拍自赏自怜自己拍巴掌落幕。



不得不说,好的作家对人性的洞察实在可怕,凉薄入骨。


希望下一世,你和季泽一个是麻油铺的女儿,一个是裁缝店的儿子。你们的故事,没有棺材铺里昏暗发霉的灯火,没有屠夫店里油腻肮脏的毡板,眸子如水一样清澈。青山绿水间,共度余生。


七巧,再见了。



编辑|阿卉

图片|网络

排版|阿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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