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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底“地下平台”:20万起家,数亿入账,欲望下的色播流

2022-07-22 21:48:55

欲望所驱使的利益,总能迅速并持久地在每一个时代找到一席之地。


是它旅途中的一站。


不久前,黄鳝门22名涉案人员被刑拘,夜魅社区、微笑直播、LOLO、老虎等10多辐射全国的直播平台,因涉嫌传播淫秽色青信息被查处关闭。这与更早些时候,央视高调曝光的涉黄平台名单多有重合。这些平台大多数都部位大众所熟知,而更多地在“色友”之间广为流传。


但就像直播的一块牛皮藓,痒过挠过,它还是在那里。欲望不止,他们都在刀尖上跳舞。


直播夜总会午夜上线


午夜时分,沉默了一天的主播纷纷点亮直播间,地下平台的疯狂准备就绪。


“黄瓜还是茄子?”在“有鸟直播”上,一位名为小蜜的主播全裸在镜头前面,直白地询问观众接下来表演使用哪一种道具;隔壁“直播”主播Vaem的表演也同时在午夜1点开始,除了色友之间心领神会的暗语,Vaem还不时发出挑逗的呻吟……


当然,表演不是白看,在“关键时候”他们总会暂停表演,示意观众礼物收入刷到一定额度才能继续表演。不过,往往一波礼物走完之后,并不代表她们会满足金主的要求,还需要第二波、第三波的礼物。在欲望的驱使下,再加上直播间里托儿的起哄,短短几秒钟礼物就走了几轮。



地下平台的规则是花钱不一定能满足欲望,刷越多礼物只会让欲望越来越膨胀,主播和观众都明白这个道理。


有鸟的主播草莓,观众需要看什么都是明码标价,露点价、全裸价、大秀价……每一段表演都需要用户刷足一定金额的礼物。这些礼物可以是某一个土豪哥哥刷的,也可以是一群急不可耐的屌丝用户凑的。


“其实我们都知道那是她在套路,但那股劲儿来了就是忍不住要刷,这比吸毒还上瘾。”如果荷尔蒙是毒,那平台的土豪们可能已经中毒太深。


当一段表演结束,草莓又披上初始装备(尽管也是极度暴露),等待观众们下一次欲望的爆发。“想要继续往下看的,赶快刷礼物哦,不然我要穿上了。”草莓的上一段表演还未结束,就已经开始“贴心”地提醒观众。如此往复,草莓一场时长4个小时的直播,就赚足了2万。


小红还了解到除了上述所说的有鸟、,同样主打的直播平台还有夜狼、鸡毛、飞马等等,活生生一个动物园,散发着兽性的腐臭味。这些地下平台都有着非常显著的“地域特色”,用一位色友的话来说就是:“光听名字你就知道它里面有货。”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你可以在各种地方看到它们的身影,陌生人骚扰、互动群聊的病毒式传播、微博小广告等等将平台通过二维码、链接等形式广为流传。除了大批量的平台充值代理,甚至还出现了平台的官方微博、公众号等。隐秘而庞大……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隐身在网络上的直播平台几乎都不会做推广,除了第一批用户需要一些特殊手段获取以外,所有后续用户都是自我发展出来的。这是界的一个自然现象:“平台不用做任何推广,色友们会口口相传自发地做传播。


这一说法小红深有体会,在做稿件素材搜集的时候,小红向身边一位老司机表示自己正在关注色情直播平台。“需要给你推荐吗?”随后他推荐了几款小红不曾听过的直播平台,根据在线主播或者平台代理的指引,很快就能在平台上各个大秀直播间通畅无阻。





从来不会结束


在形形色色的平台里,主播的身份千奇百怪——夫妻档齐上阵直播造人,奶妈喂奶,少妇偷人,,有的在舍友熟睡后打开小台灯绘声绘色,有的则是躺在洗脚店的沙发上进行表演。


在地下平台他们是受万千色友宠爱的主播,但在地上他们可能是大学生,也可能是专职的“小姐。”



有趣的是,在地下直播平台,也有家族的存在。比如在“爱上约直播”,就有如“至尊”、“快乐”、“皇朝”等家族。现实中,地下平台比想象中“混得开”。


小红辗转联络到熟悉某地下平台运作的陈童(化名),他表示:“一些中小型家族根本不会考虑这种直播合不合法,他们只在乎钱多不多,来得快不快。”


而则是个十足的来块钱的“风水宝地”。以最近刚被查封的老虎直播威力,鼎盛时期,平台上的主播单场收入轻松破万,平均下来也有5-600。老虎的色友们有这样一个比喻:地上有映客,地下有老虎。其影响力可见一斑。


正是吃透了这些人的看法,陈童认识的平台上线一周就签约了20几个家族,其中每个家族平均入驻10名左右主播,日活达到3W(据说这在地下平台算是中大型平台)。


抱有同样想法的人也不少,再加上做一个地下平台的成本20来万(包括服务器、技术等初期成本)也不高,运营几天就能迅速回收,因此地下平台一直层出不穷。


陈童介绍说:“地下平台用的都是不知名的小服务器,甚至还是海外的,虽然不稳定但问题不大。”比如,很多平台都会对直播间的人数做上限设置,超过多少人就不能继续直播或者更换直播内容(转绿)。


在你懂的直播平台上,一位主播大秀表演之后,在线人数直接飙升至1800,主播MiMi惋惜地跟粉丝们道歉:“宝宝们,人数太多了我关了直播再开一下,就直接纯聊天的没有表演。”



但陈童表示,在行业不乏行业乱流者为了赚快钱大肆宣传,甚至还有产品在应用商店上架的。“那都是为了赚快钱,几个星期就被会查封。”比如馒头、MOMO都是走的这条路。但更多时候,从业者们选择遵循潜规则。


另外也有平台因不得已而翻船的,比如老虎直播。据几位色友称,老虎是众多平台里较为稳定的平台,闪退、卡顿的现象很少,并且平台上的主播多,直播内容丰富“优质”,很受欢迎。


也正是这样的“实力”一点点累计起的甜蜜的负担,老虎直播最终倒在了其“影响力太大”。有传闻称,一位老虎上的大主播被色友举报而被警察抓个正着,该色友还一并送上了直播录下的视频作为证据。当然传闻颇为戏剧性,但这也足以说明这个平台的传奇。


然而倒下并不代表着结束,而是新的开始。表面上,平台被查封,老虎已然气数已尽,但事实上,在哪里倒下它仍然会在哪里站起来,只不过它不再是老虎,有可能是豺狼,也有可能是夜猫。


陈童表示,注册平台的用户信息早已被地下平台掌握,只要老板自保成功,接下来拿着这些信息再度着急用户轻而易举。换个牌子买肉而已。


只可惜,夜路走太多,老虎平台的老板没能等到风头过的那一天,等待他的是法律的制裁。



背后的交易市场


地下平台生生不息,主播卖肉、平台分成一夜暴富的同时,背后还连带着另外的交易。


●主播


这些人除了是直播间的表演者,还是内容生产者——在直播间以外,主播同时还生产了各类大秀图片、小视频、小剧场——这些内容将成为二次传播和销售的产品,流通在色友之间。


直播期间,主播会对产品进行宣传,并售卖门票(某个高额礼物),得到门票的色友可以进入指定微信群,交易在这里发生。


据媒体报道,涉黄app甚至用小视频做黄梓,一年收入可达7个亿。而这,也仅仅是庞大的色流生意上的一环。


更有甚者,对特别有财力的色友,主播还会私人加好友,提供一对一服务。文章开头提到的有鸟主播小蜜就明码标价,“线下活动”2000一场。




●平台破解者


大多数地下平台的大秀直播间都设有最低门槛,比如爱上约要求用户账户充值至少100会员费,毫无疑问这些钱都将用于打赏主播,即便不用于打赏,用户也无法进行退款操作。十足的霸王条款,色友也只能白白挨宰。


但破解平台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僵局,在网络上,被破解的平台链接和二维码以10元、20元不等的价格出售,通过这些渠道进入到平台就可以免费观看收费直播间的表演,无需再充值。


其中做得最具规模的是一个名为“月光宝盒”的集合软件。该软件上包含了30款最受色友欢迎的直播平台,有鸟、、飞马等都“榜上有名”。



比起单个破解平台的售卖,月光宝盒的营销更具规模。在微博上以“月光宝盒”为关键词进行搜索,会出现大批大摇大摆的月光充值代理商。他们直接以微博为阵地进行交易,有的则将人流导入到微信、QQ等社交平台,也有个别直接使用电话号码联系的。


小红随即添加了3位代理商的微信了解了交易流程:添加微信后代理商首先指导如何下载月光宝盒,随后在注册时须填写代理商指定的推荐码才能完成注册;成为月光用户之后必须通过该代理商进行会员充值后才能观看直播:月卡45,季卡90是标准价。



有趣的是,小红添加的其中一位代理商小莫的会员卡售价与另外两位不同:月卡10,季卡20。咨询标准价销售的代理商后,小红了解到,这些人并非“官方授权”的代理商,而是借势牟利的骗子。


尽管月光宝盒内30个平台不是所有平台都有主播在播,还伴随着闪退、不稳定的问题,但据代理商表示:“上线半年,月光宝盒用户已拥有超过150万接近200万的庞大人群。”也就是说,最近一个月它就赚了起码6750万(按最低标准月卡计算)。


●便捷的流量储蓄罐


地下平台不会消失的原因在于其对用户的绑定方式简单粗暴而有效,也就是说,每一个平台都是一个巨大的流量储蓄罐


除了用于自身消耗,这些流量还会被平台卖给其他有需求的平台。比如,传统直播平台、电商平台、社交平台……


最直接的流量导入方式是将原平台用户数据卖给甲方平台以此获利,这是比较淳朴的方法;


另一种则以租壳或者卖壳的方式,租壳就是将平台的壳租给甲方平台使用一段时间,再次期间平台的二维码、链接不变,但用户使用时进入的确实另一个平台,以此实现流量导入,卖壳的操作原理也一样。


在直播发展初期,这也是平台导流的普遍做法,甚至有的自己搭建一个地下平台运营之后进行换壳导流。


据业内人士透露,如今互联网获取流量的成本逐渐攀升,最高一个流量可能花费3-5元。而地下平台汹涌的人流,都成了白花花的钞票。



地下直播平台的生长力令人望而生畏,更不幸的是,它仅仅是中国色流产业的冰山一角。据多位资深反垃圾人士称,中国从事这条产业链的人,大概有40万。


有人说,色流群体如蚂蚁一般,跟随着流量蜜罐迁移,经历多个时代的轮回变迁,并分食百亿级别市场……直播只是它旅途中的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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